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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派不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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反派不香

賀子安一身尋常衣袍,由幾名同樣低調打扮的親隨跟著,正暗訪兗州城西的街道。

賀子安事忙,前段時日還在青州地界,但他心中記掛兗州。

兗州是新納入定北侯勢力的。兗州原本是聯通西北與中部的一座大城,雖不是兵家必爭之地,但原本此地商貿中轉就算頻繁,經濟發展態勢良好,潛力巨大。

定北侯勢力向內推進過程中,賀子安力排眾議,讓人率先將兗州拿下,是打算好好發揮其中轉作用。己方繼續向內推進,兗州經營好了,可作為後備供應之地。

兗州拿下後,賀子安便已派了幾個可信的人前來整治。

這幾日他抽空親自過來瞧瞧兗州的情況,有哪裏不好的提前綢繆。

賀子安以仁治城,定北侯勢力下的各州各城官員都知道這位愛民如子,在定北侯勢力範圍內,致力於讓百姓安居樂業為要。

兗州城原先由朝廷的知州治理時,百姓困苦不堪。

後面被另一股綠林勢力接手,那些都是山匪出身,習慣搶掠,城中商戶無法安心做生意,都準備卷鋪蓋跑路,平頭老百姓的田地更是種不下去。

是後來定北侯拿下兗州,賀子安的下屬將賀子安擬定的安民條例推行下去穩住了局面,商戶和農戶逐漸心安,兗州的局面這才開始變了。

兗州開春時迎來一波難民。

兗州的官員見著那群忐忑不安的難民,並未多言。按照章程清查一遍,確定沒有其他勢力的探子混在其中後,將人登記在冊,便派人統一安置。

兗州城城西一處,如今是接收難民的集中地,官員讓人搭了收容棚,設有專門的醫館,每日還有官府的人進行施粥。

賀子安帶著兩名親隨,站在不遠處。

不多時,另外三人去打探過後,便回到他身邊低聲稟告。其中一人還端了一碗粥回來。

賀子安接過那碗白粥看了看,隨後湊到唇邊嘗了一口。親隨原想制止,道:“主子,讓屬下來嘗就好,您何必……”

“嘗著是前年的陳米。”賀子安已經將粥咽了下去,笑道,“難民吃得,我自然也吃得,不必矯情。”

說完,他將剩下的白粥喝完,將碗遞給親隨讓其還了,賀子安背手又道:“前次潞州黴米之案不可再重蹈覆轍。”

潞州同兗州都是新接手的州府,潞州不同於兗州是硬取回來的,而是潞州原知州見風行事,主動依附過來。

為了安撫,潞州當時賀子安將自己人派過去並未立即接管,治權仍是原先的知州負責。不久,潞州周邊就有難民湧入,賀子安令潞州知州接收難民。那廝應了以後,在安置難民時卻偷奸耍滑,接濟難民時用黴米煮粥,吃死了好些人。

雖然賀子安派去的人當機立斷解決了這事,重新安置難民,賀子安還是震怒。下令將那知州斬了,讓人接管。但由此還是得了一個教訓。

幾名親隨心知主子痛心先前潞州之事,都肅容應是。

如今世道艱難,定北侯原本駐守西北,震懾北邊蠻族。

因著朝廷昏庸無道,眼見便要覆滅,戰戈四起,定北侯痛心之餘終決定舉事。但要說僅是因要爭那至高無上的權力卻不盡然,更多還是想求一個山河無恙,國富民安。

賀子安是定北侯長子,武藝一般,不像其父親和二弟三弟那般驍勇善戰,能武定乾坤。但賀子安有治世之韜略,又有仁心,將來天下若能得這樣一位明主,也是幸事。

幾人暗察得差不多了,便要返回去知州府衙。邊走,賀子安又另外囑咐了幾句,親隨一一記下。

忽有些莫名感應,賀子安察覺似有人在看著自己,不由循著那道若有似無的目光追去。

最終,看向了街邊對面一座客棧的二樓。

這會兒,臨窗邊上立著兩個人。一個身著赭衣的中年男子,面容陌生,看了看樓下,似覺得沒什麽意思,偏臉朝向旁邊說了句什麽。

他旁邊站著那人則一襲白衣,戴著帷帽,看身量,似乎是個姑娘。

帷帽遮擋視線,賀子安看不清帷帽底下人長相,但他有種感覺,方才看他的那道目光的主人就是這人。

這會兒他看過去,隱約是同對方的視線相對了,又不大真切。

賀子安收回視線,有些不解。待要細看,只見到兩人轉身的背影,想是進去了。

賀子安眉頭一皺,不過先前倒並未從那視線裏察覺到惡意……

親隨見他似是有些煩惱:“怎麽了,主子?”

賀子安搖頭:“無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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伏芊摘掉帷帽,拿起茶壺給面前的茶杯斟上,遞給藺叔一杯,自己再端起另一杯喝了一口,笑道:“藺叔剛剛看到了嗎?”

藺叔頷首:“看到了。”

“如何?”伏芊問。

藺叔:“先前看來,定北侯世子行事的確與旁人不同。不過究竟是否值得托付的人選,我還想再瞧瞧。”

伏芊:“就聽您的。”



南王府,唐妙妙隨手抓住一個小廝:“看見世子了嗎?”

小廝被人拽住,本有些不愉,回頭對上唐妙妙精致的面孔,又變了神色,耳根子紅了道:“原來是唐姑娘。您是有什麽事嗎?”

唐妙妙這兩年見慣了這種隱含寫仰慕的神情,內心不屑,面上也不大耐煩,又問了一遍:“見到世子了嗎?”

“世子這會兒應當還在書房,下午同幾位大人議事來著。”小廝笑著問,“姑娘找世子做什麽?”

“關你什麽事!”唐妙妙臉色一冷,握緊手裏的東西,衣袖將其遮掩得嚴實,越過小廝就要過去。

小廝見她顯然要去找世子的模樣,頓了頓又伸手制止,低聲道:“姑娘且慢,您若是要去找世子,這會兒過去怕還不是時候。”

“怎麽不是時候?”唐妙妙被小廝攔了,不大高興,“你敢阻攔我見世子?”

小廝忙道不敢,陪笑道:“不是這個意思。就是,世子下午心情不大好。”

唐妙妙忙問:“莫非誰惹了世子生氣?”

“這小的不清楚。”小廝搖頭,勸道,“不過聽世子身邊人說不準無故去打擾世子。姑娘最好也別去,要是這會兒過去惹惱了世子,就怕受罪的是姑娘。”

唐妙妙見他具體又說不出個什麽來,不過是平添了厭煩,甩手道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
“哎,姑娘……”小廝還想著再勸,唐妙妙已經甩開他,匆匆朝那邊去了。

小廝瞧著她走遠的背影,又訕訕轉臉,心知對方是瞧不上自己的,無奈嘆氣,搖搖頭走了。

唐妙妙朝著鳳飛語的書房走去,邊走邊咬唇,想著待會兒見到鳳飛語要說些什麽,默默在心裏打著腹稿。

到了書房外,見房門半開著,又悄悄聽了一會兒,也沒聽到什麽動靜。想是議事已經結束,幕僚都散了。

有侍女從裏面出來,低眉順眼地退了出去。

唐妙妙這才理理衣衫,又深呼吸一口,旋即鼓足勇氣進了書房。

這會兒夕陽西下,書房裏光線晦而不暗。唐妙妙一眼看見那道縱使坐著也挺拔清俊的身影。

不由放慢腳步,足音輕不可聞。

鳳飛語垂眼翻看著手上的公文,聲音不高不低的傳來:“知道回來了?”

話裏聽來有些責怪之意,卻帶了三分笑意。沒聽見回應,鳳飛語噙著笑擡臉。

下一瞬,唇畔笑意卻消逝殆盡,目光冷凝:“怎麽是你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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